棉拖

喜欢我的人就可以把我穿走。

绝对占有

※祝阅读愉快(可能不愉快)


※感谢朋友的点梗,人设很精彩但我好像写得有点背离了


※提醒:未成年人禁止饮酒,更不能那啥,文中为剧情需要







尹柯偷走了邬童的一件衬衫。


他把它工工整整叠好放进书包内袋里回了家,软软的一层贴在他的背上,垫着他突出的肩胛骨,像一个轻飘飘的秘密。


一路上尹柯都在想这个秘密,他像一个恋物癖,想着邬童穿着它时露出的脖颈和手腕,想着邬童勾住他的肩膀时布料摩擦在他耳侧的颗粒感,想着邬童残留在上面的味道以及一切细微的痕迹。


其实很久之前他就想从邬童那里偷走些什么了,可能是一块用了很久的橡皮,又或者是一颗已经磨损的棒球。对他来说,如此直接地把“邬童的东西”变成“尹柯的东西”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。这并不是简单的所有权变更,而是卑劣的盗窃,是违背公序良俗,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的不可言说的欲望。


这样的欲望在尹柯遇见邬童的那一刻开始就毫无头绪地疯长,像梅雨季节里的蕨类植物,拼了命地发芽、抽枝、趋向阳光。


遏制欲望并不难,放任欲望才难。


尹柯回家途中的电线杆上一路贴着寻物启事,黑字白底打印的一张张A4纸,用胶水皱巴巴地贴着。


有人跟邬童一样丢了东西。


那关尹柯什么事呢,但他还是停在电线杆前面看了起来。


“【重金悬赏】

本人遗失金项链一根(如图),对主人有重要意义,望好心人捡到后归还,联系方式如下:138 xxxx5679。”


看到“有重要意义”五个字的时候尹柯笑了出来。在他眼里,有关于人最有意思的事情之一就是赋予东西意义。


他小时候曾经养过一条金鱼,名字叫星星。尹柯一个人待着的时间很多,所以在那样的时间里他就会趴在桌子上看星星游来游去,看得久了,他能清楚地记得星星身上每一片鱼鳞的走向,了解它鱼鳍的每一次摆动。


辅导班塞满了他的时间表,没有人愿意跟一个书呆子做朋友,星星就是他唯一的朋友。


但是后来星星翻了肚皮,母亲随手扔掉了它。在某个放学后的夏日傍晚,星星消失在了小区那个散发着恶臭的垃圾站里,而他看着空了的鱼缸,却只能看见自己。


尹柯由此明白,给那些最终一定会离开的东西赋予意义实在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,因为到头来只会让自己更可怜而已。这个道理跟那个空空的鱼缸一起在他的脑海里扎根,并且一次又一次地通过他的母亲得到了证实,星星是其一,棒球是其二,邬童当然也不会例外。


但邬童唯一不同的地方是——就算尹柯知道邬童永远不会属于他,他也想要“得到”一次。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,他想要完整地得到一次邬童。


这是他的欲望。


回到家锁上房门,尹柯拉开书包拉链,把衬衫拿出来放在床上,撑着下巴蹲在床边,捉起一只空荡荡的袖子摇了摇,煞有介事地打了声招呼,“你好啊,很高兴认识你”,然后才慢慢把脸埋了进去。


嗯……柠檬味的柔顺剂,领口有爽肤水的香,肩膀很宽,沾着棒球场地的青草味和学校道路两边的垂丝海棠,布料很软,跟邬童本人完全不一样。


邬童是一个硬邦邦的人,从性格到头脑,完全不会转弯,也从不服软,他跟尹柯碰到一起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吵架,眼睛一瞪虎牙一亮就能蹦出好多难听的话。但这样的人,却拥有一件万分柔软的衬衫,像浸过了整个夏日的阳光,干燥而舒适。


这让他想起了跟邬童的初识。初二的某天傍晚,他照例去画室画画,打开门,邬童就躺在窗边的三张椅子上枕着手臂旁若无人地睡觉,听见开门声也只是屈了屈腿。夕阳的光柔顺地从窗帘缝隙里溜进来,隐约照见了他的轮廓。


“谁啊?”


“尹柯。”


“不好意思占地方了,这就走。”


尹柯后来回想了好几次那段短短的对话,却始终记不起邬童坐起身后看见他的表情。在他的记忆里,就只剩下邬童被夕阳薄薄地镀上了一层金的轮廓,和那颗微微反着光的衬衫纽扣。


晚上,尹柯穿着那件偷来的衬衫睡觉,做了个梦。梦里,月光变成银色的水流溢进房间,邬童的手伸进他的衣服下摆,拇指内侧那层薄薄的茧抚过他柔软的腹部和背脊,宽大而又包容。他在快要窒息的刺激中揪着邬童的袖子同他接吻,像一只快要溺水的金鱼。


第二天醒过来,尹柯下身黏糊糊的一片,衬衫皱巴巴地挂在身上,手里多了一粒还拖着半截白线的透明袖扣。


或许今天就能结束一切也说不定。


尹柯走进ktv的时候班里同学已经来了大半,挤挤攘攘地坐着聊天,每个人脸上都是毕了业的轻松。只有邬童一个人在最角落里玩手机,满脸不耐烦。


进门之后尹柯就被焦耳拉了过去,神神秘秘地在耳边说:“听说邬童的衣服不见了!”


“是吗,什么衣服。”


“就是他落在棒球社更衣室里的一件衬衫,没什么特别的,我猜是被保洁阿姨当别人不要的给扔了,他偏偏一副丢了命的样子。”


“哦。”


“你也觉得不对劲吧,一件衬衫而已,至于吗?”


“也不一定,我有个侄子,今年十三岁了也不让人丢他小时候用的毛巾毯。”


“哈哈哈哈哈哈,说得对,邬童心智年龄估计最多也就十三岁吧!”


但是邬童成年了,班里以他为首的为数不多的成年人被焦耳硬灌了很多啤酒,几瓶见底后瘫在沙发上不省人事。


尹柯背着邬童出ktv的时候,耳边还回荡着最后那首小虎队的《红蜻蜓》。


“我们,都已经长大……”


“你在唱什么。”邬童突然在尹柯耳边出了声,满嘴酒气。


“没什么。”


“尹柯……”邬童把脸往尹柯脖子里埋了埋,“我的衬衫不见了。”


“我知道。”


“我们回家吗……”


尹柯把邬童的头往旁边拨了拨,说:“不,我们去开房。”


“什么?”


“开房。”


邬童就这样拿着身份证去宾馆开了房,躺在床上的那一刻仍然迷迷糊糊想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,直到尹柯穿着他丢失的那件衬衫坐在了他的腰上。


“我们做吧。”


尹柯解开邬童的裤子,把手伸进去lu/动了几下。邬童很快就ying了,酒精让他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,也让他更加敏感。他看见尹柯穿着他的白衬衫,低着头,嘴巴微张着,刘海遮住了半张脸。


尹柯在帮他手/yin。


仅仅是这一件事,就足以让邬童从醉意中清醒过来,他抓住尹柯的手腕低吼:“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?”


尹柯把自己的手从邬童的钳制中抽出来,没理会他的质问,又往身后那个部位探去。那个地方太紧,手指戳进去的时候仿佛牵连着胸口都在痛。


“尹柯!”邬童撑起身子要坐起来,却又被尹柯推了回去。


尹柯伏下/身子对上邬童的眼睛,嘴唇因为下/身三根手指的进入而忍不住颤抖,他说:“邬童,我们做吧。”


尽管做了简单的kuo/张,进入的过程仍然非常艰难,尹柯扶着邬童的那处往里送,却因为xue/口干涩而痛得流汗。终于全部没/入的那一刻,他好像被撕裂了,从下/身,或者是从心口,有一把大剪刀毫不留情地把他划拉开,淋漓的血流了出来。


他终于解脱了自己,他能够把邬童从体内分离开来,把他从心里剥除,并且像现在这样,把剥离了邬童的自己敞开给他看,然后骄傲地说:“你看,我终于得到了你。”


他曾经无数次地想,如果人们都能互相成全该多好,我取我想取的,你得你想得的,没有亏欠,也没有遗憾。尹柯很讨厌遗憾,他永远记得他的母亲对他说:“你得不到,只是因为你做得不够好。”


他就像他母亲的一支舞蹈作品,因她诞生,由她创作,被她控制,只要行错一个轨迹,他就是失败的。而他母亲的旧舞鞋,散着鞋带躺在玄关鞋柜的角落里,被磨破的地方张着嘴巴,好像还长着尖尖的牙齿,跟他一样,是一只见不得光的怪物,一只从来不会犯错的怪物。


只是从邬童出现开始才变得不一样,邬童身上有他没有的东西,那些莽撞和没由来的自信,变成了尹柯心里的一面镜子,让他发现自己原来是这样一只胆怯而又懦弱不堪的怪物。而这只怪物,在看见邬童的那一刻才真正看见了光。


可是太累了,喜欢一个不可能喜欢自己的人太累了,尹柯在一次次前进中溃不成军,在慢慢膨胀的欲望中卑劣成性,最终只能落荒而逃。


他好害怕付出没有回报,也害怕真实的自己被别人看到,他躲在自己的洞穴里面太久,微微的一点光就能引诱他向前,但是洞穴外面到底是什么样呢?他希望邬童能来他的洞穴门口敲一敲门,问一问他是不是怕黑,那样他就会有勇气,但邬童从来没有这么做过。


他以为邬童能够照亮他,是他天真了。


从邬童身上下来的时候,尹柯嘴唇发白,全身都在抖,红白浑浊的液体从他的大腿根部缓缓往下流,他脱下了那件少了一颗袖扣的衬衫,捡起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完,对邬童说——


“好了,我们就这样吧。”


他这个小偷,终于让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物归了原主。







评论(41)

热度(572)

  1.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